2015年1月21日 星期三

華語音樂為什麼沒法進軍國際?

作者:且徐行

一次見到前文化部長龍應台主持論壇,與會對談的是五月天重要推手陳勇志,龍劈頭就問了一句:「五月天為什麼沒法進軍國際?」



以五月天在華人界的影響力,還問得出這一句(現場我看陳勇志也愣一下,該不會是被太后刺激到了,去年才搞個國際元年吧)﹑,可得知龍應台心目中的「國際」,就是歐美澳白種人多的地方吧。

人都下台了(想必她看到一定會不屑地說I'm not fired, I quit!),今天也不討論她個人觀點,回到我們正題。

就以五月天為例。五月天的成功根基於他們的形象,他們的好形象很大程度也是建構在華人文化中(台式大男孩式的幽默、健康有禮貌、在升學主義興盛的華人世界還能勇於追逐夢想做音樂.....等)。這種寶貴的華人人肉資產,洋人不懂。

雖然阿信唱現場實在不怎麼樣,偶爾還會破音,但寫詞真是頂級一流,有內涵且誠懇度一百,洋人哪懂啊。

瑞典的ABBA也是因為唱英文才能紅遍全球,聽到這請不要解讀成哎呀台灣人英文不好,然後又再"自卑自嘆歹命人"(這段請用唱的)( [前情提要]北歐人自己母語市場小,一定得仰賴閱讀英語書籍、網站及娛樂。反觀華語市場大,且確實有聽自己音樂的需求。)

華語音樂的詞之優美,google翻譯不出來,就算用很多優雅的英語詞藻來詮釋,沒有被華語文化浸潤過,聽眾大概也很難領會其意境。

你不可能為了要賣音樂給老外還先教會他們講中文。所以怎麼辦?

叫五月天唱英文?就說他們的核心能力之一是中文歌詞,然後要他們擱著、只能唱英語,就好像叫貝克漢只能用左腳踢球、馬英九只能講台語、柯文哲只能去交際一樣。

好,接下來可能問「韓國能,為什麼我們不能」,其實韓國如Rain、寶兒砸下重金進軍美國,都沒成功。江南大叔Psy呢?人家紅極一時而且紅遍全球耶。

重點來啦,"江南style"有滑稽舞步、旋律重複所以記憶點強,克服語言障礙,但Psy自己說過,一開始就只想唱給韓國歌迷聽而已。放上youtube爆紅,是一場意外,而不是精心打造後的成果。

大家試想,就好比你在台灣做咖啡做到扛壩子的地位,跑去歐洲賣,人家也未必買帳,畢竟歐洲好喝咖啡這麼多。但若你是去賣台灣珍珠奶茶,反而有機會讓人耳目一新。就像是在台灣,你會放著滿街牛肉麵攤不吃,去吃外國人做的牛肉麵嗎(我還真不小心吃過,好難吃壓)?

所以來拆解回答主題,華語音樂不應扭曲自己來進軍國際,就是"做自己"。

在網路時代, 若"進軍國際"還要被定義成在國外發行EP是有些落伍了。所謂的進軍國際應該是著重在讓國際都知道華語音樂市場很蓬勃,如同Starbucks不會小看義大利的手工咖啡,好萊塢電影會放入寶萊塢元素一樣。

台灣文化宣傳的重點應該在於讓國際知道,"華人世界都愛聽台灣流行音樂",這很重要。且徐行在國外說到這個,老外都很驚奇說,really?

老外可以不聽華語流行音樂,但試想當他們各行各業要打亞洲市場,知道這個市場有自己愛聽的流行音樂文化,而且知道他們愛聽台灣的偶像唱歌,請問他們會想找誰合作?

換言之,與其把自己裝得四不像,到處橫衝直撞,沿街推銷,遠不如掌握重點,有任何機會送上門來,它才會知道要敲誰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