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4月14日 星期二

小說- 殺手工會 4

作者:且徐行

角落,白帶魚看來孱弱的手夾起便當裡的雞腿,無聲的啃噬著。

會議桌上,看來大概20歲出頭的殺手極光,前方放著他的iPad,興致勃勃地問我,「我真好奇,您為什麼會願意擔任理事長啊?聽說您分文不取?」

「好奇心在我們這行是多餘的。」沒興趣跟小朋友聊天。不過我發現極光長的很面善。

「眼鏡仔是第一個提出工會構想的人,而且,是他提議要找你當理事長的。知道你答應接下,歡喜的很,馬上自願擔任總幹事。」土虱解釋給我這位小朋友的地位。

「你說的眼鏡仔就是這位極光嗎?」我指了一下小朋友。聽到我說出極光兩個字,他的表情像中了樂透,看來是真的蠻崇拜我的。

土虱點頭,「喔,對啊,他們公司取名都很怪,我們本土的公司好記就好,眼鏡仔這名字不是比較好記又好認嗎?」

殺手極光看了土虱一眼,再看著我聳聳肩,「whatever,隨便你叫吧,知道在叫我就好。」

「好樣的,年輕人阿莎力,不龜毛。」土虱海派的笑聲震天價響。

「可以小聲點嗎?雖然這裡是蚊子館,還是有警衛在外面做裝飾。」我不悅地說。

我接手極光遞過來的用A4打的現況分析和訴求,閱讀著。當然,這是我事前要求他們整理的,小伙子動作倒也挺快。

「歹勢,我平常工作是很小心謹慎啦,今天難得是來開會的耶,稍微高興了點。」土虱聽起來很有誠意地道歉。

極光興奮說:「賢拜,你們名字不是也是很有意涵嗎?土虱不是又叫土殺,超有霸氣的名字,至於白帶魚,其實非常兇狠,像來自深海的銀色寶劍!是不是這意思?」


其實很凶狠的白帶魚


「哈哈哈,你還真有想像力,被叫土虱是因為我又黑又壯又土,白帶魚名稱只是因為他整個人細細長長又白白的,以前剛入行時還是被叫吻仔魚。」

白帶魚用哀怨語氣表達抗議,「以前的事就別再說了。」聽來有三分困窘。

「沒關係啦,你靠真本事做口碑,人家自動幫你升級變大隻耶,現在同行誰敢不敬你三分。」土虱說。

我心想我就沒多尊敬他們黑白無常。

餘光瞄到土虱拿了一個便當轉向我,我先發制人,頭都沒抬地說,「我不吃,邊吃邊看東西,紙會沾到油,我不喜歡。」

極光問土虱:「前輩,你自己怎麼不吃?我知道,職業病齁,放心,雖然是我買的,我真的沒下毒,不信我先吃給你看看。」

土虱笑說:「你這少年人真是古錐。我等下再出去吃,這附近有不錯的餐廳。其實……我吃素啦,你這剛好都是雞腿便當。」

「吃素?是宗教因素還是你有許願什麼的?」極光問。

「哈哈,沒那麼多道理啦,就職業因素吧。平常血見多了,吃就吃清淡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