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5月24日 星期日

音樂先知張雨生- 追逐綠洲的旅人

作者:且徐行

我應該有揭露過我1/16音樂人血統 (噗...),前陣子在溫刀出土多卷「錄音帶」,最大宗的就是張雨生的作品。

說句真心話,我並沒有非常 enjoy 張雨生高亢的嗓音,主因是鄙人自個兒聲線低沉聽慣了,一旦音頻太高我就受不了 。



插播:八年級生以降的朋友有玩過抽拉錄音帶線再把它纏繞成一坨坨的遊戲嗎? 不能拿父母喜歡的錄音帶來玩,會被扁,所以我個人都是挑佛經卡帶來捲......我佛慈悲,我娘從來都不曉得我有動過手腳...

但若以一個音樂創作人的定位來評價張雨生,我覺得他真的是「曠世奇才」!! 不是修飾詞,就是字面上那個意思,不打折扣。

說他創作是「流行音樂」,其實不精確,因為絕大部分都是走在流行之前;也無法說是引領風潮,引領風潮的前提是別人可以輕易模仿,但張雨生的創作,不論紅與不紅,都難以copy。

那...就說是獨領風騷吧,當他樂迷20多年 (哎呀,「天天想你」是我還在襁緥中的搖籃曲啦,我本人真的還很少年喔,拳頭放右頰嘟嘟嘴,啾咪~),關於他我可以寫很多,今天且讓我專心導聆他的創作,有很多創新之處:

(這篇想過很多表現方式,都不如把影片放過來,若有不爽,惠請告知移除,fb找得到我齁。喜歡這些歌的話請學我買正版。)

1. 原住民元素:

A-lin將原住民古調搬到流行樂國際舞台,獨樹一幟。其實,在「姊妹」(1996) 之前,沒有原住民音樂入流行歌的先例,每次都只有高山青。

記得張雨生說初次見到張惠妹,她在pub駐唱,唱/穿得火熱,下了台被引見張雨生,很有禮貌又樸實地說聲「寶哥好」,讓他印象深刻。

張雨生寫的姊妹,捕捉到的就是阿妹純樸原始的那一面,歌詞清新、曲調輕快,歌曲的頭中尾都有阿妹媽媽自由發揮的歌聲 (據說是卑南族語),姊妹一出,氣勢如虹,天后應運而生,當年還引發原住民熱潮。


 
是說這MV成本也太太太低了吧...阿妹當年看來是個快樂的瘦子

大家這才發現,原住民的音樂,可以與流行歌交織成一首毫無違和感的歌曲,甚至很有市場,雖然我不認為張雨生當時有考慮到市場,一說是張雨生知道這首被選為主打時還很吃驚。


2. 中國風:

周董每回都配搭一首中國風,ABC 王力宏之前倡導 chinked-out (中式嘻哈),大家都很棒齁。

但我要說的是張雨生在1996年一首「後窗」,是我此生第一次聽到的中國風流行歌 (「每日一字」音樂不算的話),一聽就非常驚豔。

開頭的古箏樂聲像是在你面前展開一本古典卷籍,引領你進入婉轉含蓄的歌詞意境,而後才漸漸堆疊出內斂的熱情,「愈看我愈覺癡傻 / 愈看我愈形癲狂 / 學飛蛾撲向火光」。


這首當時很不主流,所以沒拍MV,音樂是重點,畫面加減看就好。

不知道張雨生在寫詞時,腦中畫面是什麼? 我想,虯髯客臥窺紅拂女梳頭,或是令狐沖與任盈盈笑傲江湖退隱後的生活,都挺適用的吧。

調皮的張雨生總還是不甘於一首歌就這麼中國風到底,最後40秒有彩蛋齁。

小花絮:

「後窗」 3'14''-3'27''鑼鼓聲有配一段特殊人聲,當年張雨生剛過世時,鄙人與家姊在深夜把這CD撈出來用新買的播放器聽,以紀念張雨生,結果首次聽到這段人聲 (之前的老機器放不出這段,所以我們從不曉得這段人聲的存在)...

當時我們兩人心頭一驚,卻都不敢說破。

我想說該不會是本尊靈魂剛好在附近就飄來加歌詞吧,好害怕喲~~~

直到整張放完沒別的問題,家姊才打破沉寂、故作鎮定地說:「剛剛好像有首歌怪怪的。」
我 (抖抖抖):「妳也聽到了啊啊啊....(崩潰)」<----惡人無膽就素這樣,沒有CD Pro2 就會很肚爛....


3. 拉丁搖滾:

 
聽完這首再聽姊妹,覺得姊妹好慢、好婆婆媽媽啊

Bad Boy這首現在聽來還是踏馬的好聽 (幹嘛罵髒話? ),每次聽都想配台啤,尤其原先張雨生demo版本,是唱「原來你是這種『爛貨』」(聽得真是太爽了)。

話說當年阿妹爆紅後,也讓張雨生有更多資源做自己想做的音樂。

我清楚記得1997年第一次我聽到這首歌的感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人家很保守捏),這種曲風當年是沒人敢嘗試的,尤其台灣人是到1998年世足盃經典名曲---瑞奇馬汀"The Cup of Life",才有接觸到這種拉丁風味的音樂。

一般都說張雨生是阿妹的恩師,但我想,張雨生應該也很感謝阿妹,張雨生終於能藉由她的口讓大眾駐足傾聽他那「總是走在前面好幾步」的音樂。

張雨生詞曲、Martin Tang編曲、張惠妹演唱的這種組合風格,還有「當我開始偷偷地想你」這首,詞有詩意,曲有新意,個人非常喜愛 (我才發現我喜歡吃重鹹...),上世紀的歌,至今仍現代感十足。

「這次我離開你 應該是風是雨/一顆混亂的心和一窗漆黑的風景/你是無須歡欣 揮揮衣袖而已/雲彩陽光與我的靈魂還留在原地」


30秒處入歌。阿妹身材很有看點。

張雨生還有很多音樂風格上的前衛與創新,今天就先講到這吧。

4. 歌以載道

我另一個偶像阿信為蕭敬騰寫的「福爾摩斯」,罕見地跳脫愛情老梗,探討社會僅關注膚淺八卦的現象,受到一致讚賞。

印象所及,張雨生很早就在一片愛戀癡纏的流行樂壇,首開先河用音樂關注社會議題。這不是文青,什麼是文青!!

1992  「帶我去月球」:「因為漫天黑煙/ 腐蝕掉我的夢/因為征戰殺伐 我就快要沒有朋友/ 不求軒 不求冕 不為這紅塵所囚」,關心環保、世界和平,也有寄託個人理想之意,記得當時有主持人當場調侃他這首「莫名其妙停下來,又莫名其妙地開始」。

1994 「自由歌」「政治是什麼民主怎麼做/看你服氣不服氣/51 比 49/ 國語和臺語閩南或河洛/看你在意不在意那些古老的傳統」,彼時台灣正經歷民主轉型,這詞當年看不明白,現在都懂了

1994 「我是多麼想」:用輕快撫慰語調唱給受虐兒 (中間還有段數來寶)。周董後來的「爸我回來了」角度、曲風不同,也是很不錯啦。

1994  「永公街的街長」:這首音樂性很強、很屌,敘述精神障礙的街友。本想把影片放上來,可是長達10分鐘呀!如果文英和茂伯還活著,最適合坐在榕樹下唸歌、彈月琴,和張雨生帶領的搖滾band合奏合唱這首啊 (喔,不過張雨生也不在了呀)。

1994 「動物的悲歌」:流浪動物議題,不囉嗦,音樂催囉,大家自己聽。





一下子嘩啦啦寫這麼多。

是說張雨生之前一直在商業與理想間掙扎,張媽媽問他幹嘛不寫些人家聽得懂的歌,據說每回他聽到這個都是奧嘟嘟不講話。

在「現在這樣」這首歌裡,張雨生曾經以「追逐綠洲的旅人」自況,對他來說,若不能實踐理想,賺得的名利應該只是海市蜃樓,而不是綠洲吧。

彷彿呼應「追逐綠洲的旅人」,他後來寫的一首歌「跟得上我吧」,頗有向歌迷喊話的意味:

     你跟得上我吧
     你學得還好吧
     眼看他無中生有 卻越來越茁壯
     你跟得上我吧
     你還習慣我吧
     多少紅塵情愫 卻越來越荒涼
     越來越荒涼

讓我想到林夕曾說過:「.....要比潮流快一步,但不要太快。太快,容易不被理解而淹沒,但也不要只站在潮流頂峰,因為完全沒有帶領風潮。」

先知是很孤單的,張雨生走得真的是快了好幾步。希望,他覺得他有到達生命的綠洲。

我是覺得好可惜好可惜,張雨生你車子幹嘛也開這麼快.................
.....好險沒撞到別人

後記:話說我大一國文報告就寫張雨生 (標題跟今天差不多),教授給我的成績不好。甘,妳給的這分數,老子跟妳認真就輸了,現在不為交作業,老子爽寫就寫,改天再來寫個歌詞探析。。。。

喔喔,「甘」是甘溫的意思喔,家長請還是讓小朋友參觀敝格齁!!敝格很有氣質的喔,揪咪~~

其他小時代人物類文章,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