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新北市香榭公園。我一如往常坐在長椅上，拿出我的指甲刀修剪兩手指甲。
剪的正酣，餘光見到十一點鐘方向百米處，有兩人正跨越草地朝我這方向走過來。
｢怎麼啦？是又有人要加入工會了嗎？等下次開會完再審核新成員申請吧…｣ 我手上沒停，繼續喀喀喀。
土虱拿出報紙指出一篇報導，報導寫道：
｢高雄一名經營砂石業有成的男子張永福(五十八歲)，前晚突然暴斃在台中情婦住處，由於死者並無任何外傷，警方初步研判死者可能因心肌梗塞暴斃…｣
我左手把那報紙接來，把報導看完，土虱說，｢張老闆三天前還活跳跳的，怎麼一下就掛了。｣
｢內文說他全身赤裸倒在浴室裡…痾，死了還把他難看的疤露在外頭。｣我說。
白帶魚幽幽地說：｢你是不是劃錯重點~｣
｢那是胖子冬天寒流來的時候要小心注意保暖這一段嗎？我身材還蠻 fit 的，白帶魚你太瘦了，土虱比較要小心…｣ 我說。
｢不是啦，恐怕比那還嚴重啊，｣土虱急說。｢幹我們這行的才不相信什麼暴斃這種事，上次我們把會議轉播給全工會，引起熱烈討論，現在公司也學起我們，動作可快的咧，今天就接到簡訊叫我們看報導，喔，對了，我們好像還沒被 fire，還收得到公司簡訊…｣
土虱可能又講偏了，白帶魚補述：｢公司說老闆震怒，還說張老闆一向生龍活虎，怎麼會突然暴斃。當天情婦外出，浴室裡門窗緊閉，分明是密室殺人又找不到兇器，台灣殺手界誰最精通此道？｣
我重重呼出一口氣，今天比較冷，呼出了空氣還有白煙：｢把矛頭指向我就是了。｣
｢是啊，現在時機敏感，在影片中你看起來就很不屑張老闆，可是他輩分很高，殺手界、黑道吃得很開…慘了，我那天也對他咆哮，白帶魚你還打斷他講話，大家大概要把帳算我們頭上。｣土虱露出焦慮的神情。
｢我們要趕快澄清嗎？還是…真的不是…我們幹的？｣ 白帶魚問。他也懷疑起我了，不意外。
｢前天我不是都在跟你們和極光在台北開會嗎？｣ 我開始剪起另一隻手的指甲。
｢對啊，不可能哪！｣土虱瞬間閃過的喜悅之色沒逃過我的觀察，他確實怕是我幹的，畢竟殺手間的信任薄如蟬翼。
土虱續道：｢那到底他是被誰殺的？誰有那個能耐和本事？｣
我琢磨一下雙手的指甲，就怕不平整。
